霜玫瑰

洛基有的时候真恨机甲通感系统，即使他自己就是负责将这个系统升级迭代的核心设计师之一。

这会让他对搭档说不出口的感情无所遁藏——那个骄傲的、谦卑的、愚蠢的、聪明的索尔•奥丁森。 

他还该死地执着。

#本章依旧正经，顺便有盾冬出没#  

前文：【1】 【2】 【3】 【4】 【5】 【6】 【7】  【突发番外】  【8】

　　洛基在大海上无知无觉地随波逐流着，仿佛时间跟空间与他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他的感官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整副心神被绝望拖入了深渊。

　　他忘记了机甲、战斗、PPDC，甚至是末日与和平。他的所思所想只有一个人，一个名字。

　　——索尔•奥丁森。

　　洛基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离，他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拆散他和索尔。无论是和平还是战争，他们总是要在一起的。

　　但显然，“死亡”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一向不信神明的洛基开始无意识地去祈求一些什么。

　　无论什么都好，他只想从宇宙万物里找到点依凭。

　　直到他的耳膜传来一阵模糊的螺旋桨噪声，洛基才恍惚着地意识到身旁有人。一只纤细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又攀上了他的脸。他被那只冰冷的手冻得瑟缩了一下，墨绿失焦的眼瞳才燃起些光亮。

　　他看着面前的人——一个女人，有着红色的波浪长发，长相美艳得有些凛冽。她殷红的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声音却传不进洛基的大脑。

　　娜塔莎看着洛基失神的脸，咬咬牙，高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那张俊俏却苍白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唇角溢出一点鲜血。

　　洛基终于有了点反应。娜塔莎这一巴掌终于把他从无边无垠的黑暗里拉回了人世，他抬手擦了擦唇边，转动着僵硬的眼珠看向眼前的女人，张开血色尽失的唇——

　　“我要我哥哥。”

　　娜塔莎被洛基的神情刺了一下。眼前这个数小时前还高贵优雅的洛基•劳菲森，现在却脆弱得像个傀儡娃娃。她用双手捧着洛基的脸，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用低哑的声音说，“嘿，听着，我们找到索尔了。他已经被飞升小队带回PPDC了。打起精神来，你得跟我们回去，好吗？”

　　香港PPDC基地。

　　洛基强打精神换掉了自己脏乱的战斗服，飞快冲了个热水澡，深呼吸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往医院的方向走着。

　　这一路走得很艰难。他过分聪慧的脑袋里自动生成了无数种可能面对的悲惨状况——断手断脚的索尔、植物人状态下昏迷不醒的索尔、甚至是最可怕的，没能抢救回来的索尔。

　　这些想象如同穷凶极恶的沼泽地，把洛基吞食得干干净净，迫得他快迈不开腿。

　　从和泰坦对战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六个小时——救生舱的弹射轨迹没有固定路线，追踪涂料又意外失效，娜塔莎带领的救援组在海峡附近找了许久才找到那枚小小的救生舱。这六个小时里，洛基没有任何的水分和食物摄入，可他一点都感觉不到饿与渴。恐惧将他的自我感知系统破坏殆尽，打破了所有他苦心伪装的假象。

　　没有索尔在身边，他的优雅和高傲都只是虚张声势。就如同没有光，影的存在意义也自然会被抹煞。

　　他们相伴而生，缺一不可。

　　洛基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地走进医院，问到了索尔所在的病房。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膝盖忽然一软。身边及时出现了一双手扶住了他，“嘿哥们，你看起来不太好，我扶你坐一会儿吧。”

　　洛基侧头，望进了另一双温柔的绿色瞳孔。他看了看这个好心人身后站着的另一个男子：金发、强壮、站姿笔直得像一位正统军人。心里已经对两人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谢谢。”洛基低声道了句谢，任由这个棕发绿眼的男孩把自己扶到了旁边的座椅上。

　　“詹姆斯•巴恩斯，叫我巴基就行。这是史蒂夫•罗杰斯。我们是布鲁克林号的驾驶员。”

　　洛基点点头，握了握巴基伸出的手，“洛基•劳菲森，诸神黄昏号的驾驶员之一，也是里面那个病患索尔•奥丁森的……搭档。之前谢谢你们的提醒，不然我们的情况会更糟糕。”

　　金发的罗杰斯拍了拍洛基的肩，“嘿，别这么说。你们的战斗已经很出色了。”

　　巴基倒了杯热水递给洛基，“喝点水吧，能好一些。我和史蒂夫很早前就想认识你和索尔了，可惜现在并不是那么好的机会。我理解你的感受，出生入死的搭档现在生死未卜，换谁都会难受，更何况你们是兄弟。”

　　洛基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看着波纹一圈圈地荡开，没有回应巴恩斯的话。

　　他在想，如果这次索尔能挺过来，也许他们应该坦诚地谈谈。

　　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意识到，自己和索尔处在残酷的末日战争时代。有些话若是没来得及说，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从病房前面路过，轻呼一声，“天啊洛基，你怎么跑到了这里来了，你应该好好休息的。”她从柜子里拿了张毯子围住洛基，他看着肩上的红色毛毯，脑子里想的却是索尔的红色作战服。他抿了口水，看着眼前站着的姑娘。

　　“旺达小姐？”

　　洛基猛地站起来，拽住旺达的手，“你是这里的实习医生是吧？索尔的情况怎么样？他……他有生命危险吗？”

　　巴基看他情绪有些过激，站起来拍着他的背，“嘿冷静点，你让旺达说。”

　　“你别担心，索尔他只是有些皮外伤和肺部进水，外伤都不严重。只是……”

　　洛基看着旺达的表情，心仿佛再次跌入冰冷的海峡之中。

　　“索尔的头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具体情况怎么样，要等他醒来做检查。”

　　一股冷意顺着他的耳朵直直冲到指尖，“那，有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

　　旺达的表情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失聪、失明、失忆、四肢动作不协调……这些都有可能。索尔比你早被找到三小时，至今为止，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旁的巴基和史蒂夫都心生惋惜。

　　世界排名第二的机甲驾驶搭档，如果索尔真的出现了这些状况。那对全人类的未来都是一项巨大的损失。

　　纵然机甲可以修复，但是天生通感极强的搭档可不是哪里都有。失去了固定搭档的驾驶员，几乎都丧失了再和别人通感作战的能力。某种程度来说，机甲猎人的搭档就和狼群中的配偶一样，若一方死亡，那另一方注定“孤独终身”。

　　——是一种极其浪漫，却也无比残酷的关系。

　　史蒂夫搂住巴基的肩膀，两人担忧地看向洛基。

　　洛基虽然脸色极差，但仍然站得笔直，甚至冲着旺达扯了扯嘴角，努力作出了一个微笑。

　　“好，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他。” 

TBC

【10】

写更新的时候被人告知错过了今天的吧唧戒指

明天是队长百岁生日，我看情况可能会苟个生贺，《光影》这篇就薛定谔的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