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玫瑰

猎鹰血泪控诉：海德拉少东家以美色拐带了复仇者队长。

　　

  史蒂夫被巴基的质问噎了一下，他小心地探头确认了一眼手机屏幕——

　　没问题，就是可爱的雪球正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把自己塞进鱼缸里去捕猎新鲜的孔雀鱼。

　　头上还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好看极了。

　　完全就是米高梅旗下经典动画《猫和老鼠》里那只万人迷母猫的形象。

　　没有其他女性出镜。

　　也没有被某人的恶作剧替换成劲爆小视频。

　　

　　说真的，他经历过那个，一夜之间卓别林系列黑白经典大作被替换成《五十度灰》什么的。

　　史蒂夫·罗杰斯至今不清楚是谁干的，不过托尼·斯塔克嫌疑巨大。

　　

　　——所以巴基的神情和语气是为什么？

　　

　　“我，呃……”史蒂夫斟酌着语言，“我应该确定？”

　　

　　巴基的视线钉在那方小小的屏幕，他不错眼，史蒂夫也不敢动。

　　短短的一分钟的视频重复播放了五六遍，巴基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什么都没说，推开史蒂夫横在他面前的胳膊，走到两步之外的窗前，摸出手机拨通着电话。

　　

　　“我需要一台战机，司机必须是信得过的人。”

　　“我知道海德拉在内乱，神盾局都已经打到我所在的海岛了……不知道？你们可真够无能的。”

　　“从最近的海域调一台战机过来，如果没有人手，你亲自滚过来。”

　　

　　史蒂夫仍然站在门前，攥着手机像个犯了错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不清楚理由，但总之自己搞砸了。

　　巴基想要离开的意愿比刚才更加浓厚，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出第二个留得下巴基的理由。

　　

　　遗憾，不甘。

　　史蒂夫咀嚼着自己的心情，嘴巴和喉咙都苦涩极了。

　　理智告诉他，这场本就荒唐的“赔偿”应该告一段落了，他们本就立场不同，各有各的命运。

　　但情感上……

　　最起码，他还有许多故事想讲给巴基听。

　　他很喜欢巴基认真聆听故事的样子，眼睛闪烁而晶亮，臂弯里总是抱着靠枕或被子这样软乎乎的东西。

　　褪去所有的戾气与冰冷，如同他们就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只不过是在分享人生中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

　　

　　可惜，少年还是在一场冰雪里长大了。

　　

　　秒针滴答滴答走动，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变冷。

　　他们距离彼此不过三米之遥，却被无形的阴影笼罩得密不透风，难以跨越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山姆来到门前，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又戳戳史蒂夫。

　　“队长，神盾局的昆式战机已经准备好了，和我们一起走？”

　　史蒂夫偏过头，神色犹豫。

　　山姆凑近了说：“海德拉的战机也来了，肯定是来接他走的，要我说，体面地告个别。又不是生离死别，回了纽约难道就见不到了？”

　　

　　史蒂夫抿起嘴巴。

　　——或许的确是见不到了。

　　起码短时间内神盾局和海德拉都忙着交火蚕食，他不会再有合适的理由去见巴基。

　　而那个藏在口袋里的礼物，至今还没有个适合送出的时机。

　　史蒂夫隔着口袋捏住方盒，酝酿着如何道别。

　　而巴基已经拎起行李箱，像一阵冷风似的掠过他身边。

　　

　　史蒂夫皱起眉，一阵酸涩感包裹住心脏。

　　他意识到，自己对这段海岛时光恋恋不舍。

　　他想一直陪伴着巴基直到到世界尽头。

　　……

　　“过来。”

　　停在他背后的巴基忽然说。

　　史蒂夫还没从自己荒唐的念头里回过神，傻乎乎地问：“什么？”

　　

　　山姆·威尔逊在此刻展示出了非凡的智慧。

　　他猛地跳起来，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挡在史蒂夫面前，对着巴基指指点点。

　　“你要拐带美国队长？我告诉你，这没可能！罗杰斯队长对神盾局忠心耿耿……”

　　“你是他的新闻发言人吗？”巴基挑剔地上下扫视着山姆，“他都一百多岁了，难道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还是超英在神盾局里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嗤，还不如海德拉。”

　　“不，当然没有，但是……但是……”

　　山姆梗着脖子支支吾吾，企图争辩，但一时还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

　　

　　于是他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史蒂夫·罗杰斯。

　　拜托了队长！

　　快用你正直不阿的言论击退这个诡辩的敌人！

　　

　　只见史蒂夫拍拍他的肩，给了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放心吧山姆，我跟他走一趟，不会发生什么的。纽约见。”

　　

　　目送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山姆感觉自己像个挽留男友失败的小妞。

　　心碎极了。

　　

　　巴基并没有说明要他跟来的理由，而史蒂夫居然也没问。

　　他甚至毫不在意地接过巴基手里的行李箱，以免手臂的伤二次加重。

　　仿佛他还在扮演着贴身保镖这一身份，勤勤恳恳，尽职尽责。

　　

　　步上停机坪的时候，巴基忍不住打破沉默：

　　“你总是对任何人都这样无条件相信吗？”

　　“你和别人不一样，巴基。”

　　“的确不一样。我是你的敌人，远比他们更可怖。”巴基的语气冷飕飕的，“你敢孤身应约将所有神盾局的后援撇在后面，该说是太自信还是太自大？”

　　“我不否认海德拉与神盾局处于对立面，但这只是集体意志。就个人意愿而言，我并不代表神盾局，而你也并不代表海德拉。”

　　“有必要提醒你，我是海德拉的未来继承人。”

　　“但根据我对你的观察，巴基，你是身不由己陷在那里的。在海岛的这段时间，凭你的能力，你有无数次机会袭击我，甚至可以通过一些激烈的手段从我口中撬出神盾的消息，但是你没有。”

　　巴基冷笑一声：“也许等你和我一起上去，迎接你的就是严刑拷打。美国队长，你要踏入陷阱了。”

　　史蒂夫的神色没有半分迟疑：“那也没有关系，我本就该赔偿你，虽然原本的赔偿计划因为一些意外而一再搁置，但我的心意没有改变。”

　　巴基挑起眉，语气夸张：“你甚至愿意用神盾局的秘密来赔偿我？天呐，你可真是这世界上最讨人喜欢的欠债者。”

　　史蒂夫只是微笑：“不，我只是并不抗拒你的拷打，你有什么招数都可以对我用，我的耐力很好。”

　　

　　这句话可有些微妙了，一些限制级的画面不由自主地在巴基脑海里浮现出来。

　　再配上史蒂夫那身白皙健壮的肌肉……

　　巴基扯开领子，低声骂了一句俄文。

　　

　　战机的轰鸣由远及近，黑色机体涂装着红色九头蛇的LOGO，遥遥看去就像一个正在降临世间的怪物。

　　巴基鼓着腮帮子盯着天边看。

　　“在想什么？”史蒂夫问他。

　　“等我拿到话语权。”他眯着眼放狠话，“我要把海德拉的战机都漆成粉色的。”

　　

　　史蒂夫默默点头。

　　很好，很可爱的主意，不愧是巴基。

　　

　　战机降落在他们面前，从上面连滚带爬下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俊，穿着皮衣和牛仔裤，像个率性出街的男模。

　　而女孩全身五颜六色，棕发扎成双马尾，戴着紫色太阳镜，怀里抱着最新款的Macbook，像只小仓鼠似的嚼着口香糖。

　　

　　史蒂夫盯着她的下半张脸，总觉得有点儿眼熟。

　　

　　“詹姆斯少爷。”男人朝他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但值得高兴的是，我方实力大获全胜，不出十天……”

　　“闭嘴伍德。”巴基按了按太阳穴，“先不说那个，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嘿老板，你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女孩立刻挤出哭腔，“我在总部吃不好睡不着，一直惦记你在海岛上怎么生存，你连给煎蛋翻面都不会，我恨不得顺着网络定位给你空投点吃的来，你要是饿死了，谁给我发奖金呀！”

　　女孩停顿片刻，仿佛做着评估。

　　“不过看上去你被照顾得挺好，甚至胖了点，那我就放心了。”

　　巴基深吸一口气：“黛西，这是我第1023次想要拔掉你的舌头。”

　　“好吧，那么期待下一次，1024可是黑客心里最美妙的数字。”

　　伍德满脸歉意：“对不起少爷，这个姑娘执意要跟来，我在起飞前把她丢出去了，结果她黑掉了整个航行系统，差点让战机掉进公海。”

　　黛西很得意地吹了个泡泡。

　　

　　巴基痛苦地按按眉心。

　　他感觉到自己的伤势更严重了——从身到心。

　　

　　“上去吧。”史蒂夫看向伍德，“战机应该配备了医生吧？巴基需要医疗帮助。”

　　

　　伍德立刻让开了路。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戴着口罩的金发男人是谁，但这人身上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场。

　　当他站在詹姆斯少爷旁边的时候，仿佛把所有的危险都隔离开了，就像一面闪耀又坚硬的盾。

　　伍德对巴基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老大挑选下属的眼光越发毒辣了！

　　

　　巴基懒得解释，低头走上飞机。

　　史蒂夫拎起行李箱，毫不犹豫地准备跟上去——

　　那个打扮夸张的女助理拽住了他的手腕。

　　

　　她拉下紫色墨镜，对他眨眨眼。

　　史蒂夫皱眉。

　　这姑娘实在是热切又大胆，身为巴基的下属，怎么能和自己眉来眼去？

　　被感情支配的人，是没办法好好为巴基工作的。

　　

　　女孩察言观色，啧了一声。

　　“队长，你真的从来记不住异性的脸，是吗？”

　　

　　史蒂夫苦思冥想，终于记起——

　　他曾两次见过这个女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