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玫瑰

终于写到高甜段落了（玫瑰后空翻

桃包本《长夏未尽》限量预售中

　　史蒂夫从没像现在这样迫切地去打开一扇门。

　　哪怕是那扇永远地改变了他命运的实验舱门，他也不曾如此焦急又雀跃。

　　他用右手牢牢握住门把手，手臂上的肌肉暴起。

　　轰得一声，整个门被重重拉开，险些就脱轨飞到一边。

　　

　　这巨大的动静让门外的人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又故作洒脱地将头发撩到了耳后。

　　谢天谢地，是完完整整的巴基。

　　

　　他披着一件黑色大衣，内里的衬衣有点儿发皱，西裤外面也蹭着一点儿灰，但在史蒂夫眼里仍然是掩盖不住的光鲜亮丽。

　　天色已经很晚了，幸好纽约夜间的灯光依然炫目，能让史蒂夫清晰地看见巴基半藏在身后的花束。

　　

　　那是一把昂贵的黑巴克玫瑰，大而饱满的花瓣有着丝绒一般的质感，在灯光下呈现出偏灰的暗红。

　　美中不足的是，个别花朵因挤压而微微打蔫，还有些明显花瓣数量不足，是在路上因外力而脱落的。

　　

　　这让史蒂夫的心里柔软一片。

　　“这是送我的吗巴克？我很惊喜，我……我没试过养花，但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它们。”

　　巴基挑起一侧眉毛，眼睛亮亮的。

　　他慢慢将这把花拿出来，举高到头顶。

　　“不，这是一个障眼法……因为接下来我要做一件坏事。”

　　史蒂夫满脸老实：“什么？”

　　

　　那把花兜头摔在史蒂夫脸上，给这位久经战场的战术大师造成长达两秒的视觉受阻。

　　趁这个空档，狡猾的海德拉新任话事人闯进了美国队长的家，皮鞋一勾反锁住门，抱住史蒂夫的腰将他扑倒在铺了新地毯的客厅地上。

　　史蒂夫从后背疼到大腿，还傻乎乎地用手护着巴基的腰。

　　对方毫不领情，恶狠狠地啃上他的唇瓣。

　　

　　史蒂夫……被吓傻了。

　　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坏的事情。

　　一个多世纪以来，这是第二个敢强吻美国队长的人。

　　上一位金发的女士仅仅成功了三秒便行动失败，而巴基在这三秒里已经成功地在那对饱满的唇瓣上刺破了一个口子。

　　史蒂夫吃痛地哼了一声，趁着牙关大开的时机，巴基探出舌尖把这个吻变成了一个暧昧又色情的深吻，让美国队长价值百万的聪明脑袋彻底烧到宕机。

　　他们离得太近了。

　　史蒂夫能清晰地闻到巴基身上的味道——

　　有鲜血、有硝烟，有海洋和柠檬混合的香水，每一种都让神经末梢兴奋到发疯。

　　这还不算……

　　巴基的左手正拽着那条粉色领带，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地收紧，笼罩在喉咙的窒息感随着吻的深入越来越重。

　　

　　我好像要上天堂了。史蒂夫想着。

　　

　　在天堂大门的大门口，史蒂夫痛定思痛地思考着：

　　这不对，我和巴基是不是跳过了什么环节？

　　情场老手很快发现了史蒂夫·罗杰斯哪怕被吻得直哼哼也在走神想些有的没的，于是巴基用力地吮了一下他的舌尖，撤开自己的脸。

　　

　　巴基闭上眼舒出长长的一口气：“爽。”

　　史蒂夫：“……？”

　　坏了，他好像被当做什么解压玩具使用了。

　　

　　发起强吻的人擦了擦嘴角，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史蒂夫对面。

　　“刚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肾上腺素还没稳定下来，抱歉。”

　　“呃……呃，没关系。”史蒂夫舔舔唇，“但是衷心地希望你别对别人这样。”

　　巴基眨着多情的绿眼睛似笑非笑：“所以你不介意对你这样。”

　　史蒂夫从耳根红到脸颊：“起码我不会因此苛责你。”

　　“是是是，你把这看作赔偿的一环，说真的这借口真烂。”

　　

　　史蒂夫沉默下来，某种隐秘的心照不宣让他根本不敢直视巴基亮亮的绿眼睛和微微发肿的唇瓣。

　　他是个老派的人，虽然不至于刻板到约定好几次约会才能牵手接吻拥抱，可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巴基，我觉得……”

　　

　　咻的一下，他嘴里被塞了一颗草莓薄荷糖。

　　“我戒烟瘾，随身带的。”巴基摸出一颗扔进自己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时间宝贵。”

　　他往下脱大衣，大衣挂在臂弯处松松垮垮的，将领子松开一大块露出铭牌与锁骨。

　　史蒂夫倒吸一口气，蹭地一下又把大衣拽回了肩头。

　　“不行巴基，我我我我还没做好准备，你会受伤的！哦……原来黛西是这个意思啊……”

　　巴基：“……”

　　巴基：“我只是觉得热，史蒂夫，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史蒂夫讪讪地替他按开了一旁的老式电风扇，两个人坐在地摊上相视无言，看着看着彼此又笑了出来。

　　史蒂夫冲他点头：“看来一切顺利。”

　　“嗯，我报仇了。”巴基眯着眼睛，“我亲手杀了很多人，皮尔斯，朗姆洛，泽莫……永远告别心理辅导的感觉真好。”

　　史蒂夫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他蹦出一句：“巴基，你并不开心。”

　　

　　巴基僵住了，神色猛然颓丧下来，比一旁的玫瑰花残骸还要狼狈。

　　史蒂夫握了握拳头，半跪起来拥抱他。

　　他听见巴基在吸鼻子，一种褪下荒唐外衣的真实终于显露出来。

　　他说对了，巴基并不痛快，也并不开心，就如同他刚刚的那个吻瞧上去来势汹汹，其实唇瓣和下巴都在颤抖一样。

　　

　　“史蒂夫，我想哭。”巴基短暂地笑了一声，“然后我发现我失去了哭的能力，真可笑。”

　　史蒂夫笨拙地拍着他的后背。

　　“死了好多人。”巴基哑着嗓子，“我知道他们之中绝大多数是坏人，他们罪有应得，我的势力终结了他们能让世界更美好……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爱人，有家庭。”

　　“你没有做错什么。”

　　“不，我不应该有审判他们的权力。”巴基长长地叹息着，“我很迷茫……我成功了，然后现在海德拉属于我，可我一点儿都不想要它，我脑子里很乱，非常非常乱，我甩开了所有下属跑到这儿来，打劫了一家本来已经关门的花店，就为了在你面前说胡话。”

　　

　　史蒂夫揉了揉巴基的脑袋，然后回身吹了一声口哨。

　　“那么给你介绍本街区最出名的疗愈猫。”

　　

　　白色的身影从远处咻地一下蹿到两人面前，但并不像史蒂夫预料得那样直冲上他的膝盖，而是在两步外扒着地毯边停住，歪着头在两个人之间看看，又怯生生地喵了两声。

　　

　　“咳，雪球，这是巴基。巴基，这是雪球。”

　　

　　巴基笑得一脸神秘，他伸出手掌悬停在雪球鼻子的上方。

　　雪球抬头嗅了嗅，发出一声十分清亮悠长的叫声。

　　

　　然后，它原地一个后空翻，并高速旋转追了自己的尾巴三圈。

　　紧跟着，以史蒂夫来不及阻拦的速度，雪球扒着巴基的衣服窜上了他的肩头，施展了绝佳的柔韧性挂在他的脖子上，化身成了一条点缀着两颗宝石的白围脖。

　　

　　史蒂夫倒吸一口气，生怕巴基一个不爽把雪球拽着丢下去。

　　“快下来！怎么能对第一次见面的客人这么无礼！”

　　雪球懒洋洋地冲他伸了伸爪子。

　　

　　巴基看上去心情很好，他伸手捏捏雪球的肉垫，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根蓝丝带。

　　蓝丝带的正中坠着一块小巧又精致的爱心形状的名牌，奶蓝色的，上面用花体写着Alpine。

　　

　　史蒂夫在铭牌和雪球之间看了三遍，然后颤抖着手指把铭牌翻了过来——

　　那上面有一张小小的照片，神气十足的小雪球半仰着头俯视镜头，像极了猫中的贵族。

　　

　　“重新给你介绍下。”

　　“这是是两年前被朗姆洛从我家里偷走扔出去的猫，叫做Alpine。”

　　“他骗我说它被卡车撞死了，但我在它的左前肢里按了生命体征检测芯片——你可能没注意，它的左前肢其实是高科技义体，我捡到这小家伙时它就是残废的，但它生命力极其顽强，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我。”

　　“哦，顺带一提……关于我看见雪球小视频时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古怪。因为你和你的山姆都没注意到Alpine其实是只公猫。”

　　

　　史蒂夫缓缓张开嘴。

　　震惊的时间维持得过长了，以至于显得有点傻。

　　巴基很愉快地逗着猫，对史蒂夫说了一声“谢谢”。

　　

　　史蒂夫环顾一圈，梦游似的开口。

　　“所以在这个家里，我才是外人吗？”

　　

　　巴基煞有介事地认真思考片刻：

　　“别灰心，起码这栋公寓还是你的……”

　　

　　雪球十分附和地“喵”了一声。

　　

　　“但我也可以在一分钟内把这里买下来，我打听到你是租住在这里的，鉴于你把Alpine养的很好甚至还教会了它后空翻，我觉得自己有必要送你些回礼”

　　

　　巴基很好心情地笑了笑，露出两颗磨尖的虎牙。

　　“我这算行贿吗？高洁正直的美国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