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玫瑰

捏个世界观，用来之后开一些比较飞的脑洞短篇

　　山姆发誓他不是故意偷听史蒂夫与巴基讲话的。

       他只是再平常不过地在拯救世界的间隙去茶水间躲上那么几分钟的清闲，可他端着杯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正在里面争论着什么，并且非常投入，投入到以两位超级战士四倍的听力却完全没听到自己的接近。

　　“不可能，史蒂夫。你的假设根本没有依据，站不住脚。”

　　“巴克，你不应该这么武断，你并没有亲身经历。”

　　“因为这事就是不可能。感情是个科学解释不清的东西，它又不是真理。”

　　——感情？老天，这对老冰棍出了感情问题？

　　山姆拿着杯子的手抖了抖。这两位百岁老人光谈恋爱就能搅得整个复联风生水起，出了问题的话……

　　“我觉得在这种情形下讨论这个问题是不理智的。你的观念已经先入为主了，而且我们并没有机会去测试这个假设。所以我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忘记那句话吧，巴克。你就当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噢，这个应对计划由美国队长说出来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但显然这样理智的讨论方法不适用于情侣吵架。

　　“凭什么？”巴基的怒气似乎顺着门缝流淌了出来，“小史蒂薇，人就该对自己的言论负责，美国队长则更应该这么做。”

　　“巴克，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坚决否认这句话。”史蒂夫的语气有些疑惑，“但我确定我不是用美国队长的身份来说那句话的，我只是史蒂夫·罗杰斯，一个普通的男人。”

　　巴基笑了一声，结合语境来推测，山姆觉得那应该是一声嘲笑。

　　“你说没机会去测试其他可能？不，史蒂夫，没什么不可能的。”

　　史蒂夫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怎么做？”

　　“巴基哥哥没什么做不到的，等着瞧。”

　　门把手传出轻微的响动，山姆威尔逊以非人的速度消失在了门前，慌不择路地随便打开了一扇门——谢天谢地，那是他们平日里训练体能的健身房。克林特正在练习射箭，而娜塔莎正调试着她的迷你电击器。

　　山姆闯进来的动静让两件武器的矛头都对准了他，无辜的黑人小伙迅速举起了双手：“嘿嘿嘿冷静点，我探听到了一个大新闻！”

　　“大新闻？这个词总是伴随着源源不断的新任务，我没有太大兴趣。”娜塔莎耸了耸肩。

　　克林特倒是给了点面子：“托尼在午餐时间偷吃了甜甜圈还是洛基在索尔身上搞了什么远程恶作剧？”

　　“不不，都不是。史蒂夫和巴基似乎吵架了！”

　　山姆瞬间赢得了两道火辣的目光。

　　“……我听到的就是这些，后来门响了，我就跑到了这儿。”

　　听完山姆的复述，三个人都陷入了思考，显然是正在破译这段话。

　　“老天，你们这样都猜不出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几人一跳，娜塔莎冲着天花板说：“托尼，你再通过贾维斯偷听并且吓我们一跳的话，我保证你中午再也别想吃到正常口味的甜甜圈。”

　　“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托尼的气势弱了下去，“连他们发生了什么都猜不出来，我对于你是否能不知不觉调换甜甜圈馅料表示怀疑。”

　　山姆打破了两人幼稚的斗嘴：“那你觉得他们发生了什么？”

　　“抓住重点。”托尼得意洋洋说，“一句话。是队长的一句话引发了两人的争吵，他建议巴基忘掉它，而巴基显然不配合。在情侣之间，这样的情况太常见了。一定是队长不小心指出了巴基的缺点，伤害了冰棍战士的自尊。”

　　克林特举一反三：“也有可能是他夸奖了其他的女士，或者两处雷区都踩了。噢，可怜的队长。”

　　娜塔莎皱着眉：“我不觉得史蒂夫和巴基是这么幼稚的一对情侣，他们经历过的困难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吵起来？”

　　事实证明，娜塔莎还是高估了这对古怪的情侣。

　　真相是在晚上聚餐时被揭露的，史蒂夫和巴基的氛围如常，快速解决了自己的饭后，默不作声地替对方切割着鱼或者剥着花生。不过他们的表情并不轻松，很明显是还没有解决这个矛盾。

　　山姆和克林特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道青豆蓉汤里似乎多加了白胡椒进行调味，我觉得这破坏了整体的风味。”

　　“我的意见刚好相反。”克林特装模作样地又喝了一口汤，“我觉得白胡椒是点睛之笔，在口味清淡的豆蓉汤里加上一抹辛辣的胡椒，使味蕾感受到独特的刺激，这道汤因此变得迷人了起来。”

　　史蒂夫和巴基向他们投来探究的眼神，显然不太理解他们为何突然变身资深美食品鉴家。

　　山姆的表情惊讶得有些浮夸：“老天，我觉得我被你说服了。这道浓汤就像是呆板的人生，大同小异的日子会令人发腻，所以白胡椒像个英雄一样出现了，辛辣却富有新鲜感，简直是一味绝佳的调味剂。”

　　“可是这道汤里一直都有胡椒。”史蒂夫迅速拆台。

　　“不过之前使用的是黑胡椒，这次估计是黑胡椒用完了。”巴基跟着补刀。

　　山姆泄了气，克林特看上去还想挣扎一下：“队长，我们讨论的不仅是汤和胡椒，你再仔细思考一下……”

　　“OK够了。”娜塔莎用叉子柄指着史蒂夫和巴基，“甜甜蜜蜜的复联第一情侣吵架了，我们需要知道原因并参与解决这件事。不用谢，这是朋友和无聊的超级英雄们该做的事。”

　　巴基和史蒂夫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转过头去。

　　“我们不是吵架，只是有点分歧。”史蒂夫盯着盘里的鳕鱼说，“我们讨论起了一些旧事。”

　　“你们应该理解，百岁老人最喜欢的就是追忆过去。”巴基面无表情地嚼着牛肉。

　　“讨论的过程其实不那么重要，只是后来我说了一句话，而巴基并不同意。”史蒂夫继续解释，“有着假定事实前提的陈述句。”

　　所有人放下了餐具问：“什么话？”

　　他们亲爱的美国队长似乎有些心虚：“呃，不论你怎样出现在我生命里，我都会爱上你。这是我生命中的真理，就像舰船的龙骨、青豆蓉汤里的青豆和迪士尼的米老鼠。”

　　这句话让喧闹的餐桌安静了足有五分钟，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咬了一只新鲜的柠檬，只有巴基的刀叉还在如常地切割着牛排。

　　托尼喃喃自语道：“这就是连续一周贾维斯的菜谱里都有青豆蓉汤的原因？原来是你特意点的菜。”

　　“这简直就是胡扯。”巴基说，“你爱上我这件事必须要有前提——我们得是同类，至少得是拥有情感的高级动物。”

　　“这不见得，哪怕你是一只麋鹿、一只狸花猫或者一只博美犬，我也会爱上你，把你抱回家悉心养着。”

　　“那假如我是一阵西风、一缕阳光或者一条河流呢？”巴基反唇相讥，“你还能爱我吗？你怎么爱？你连认出我都困难，更别提留下我。”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史蒂夫的伤心之处，他默不作声地放下了刀叉，皱眉看向巴基。

　　“我觉得我的爱足够支撑我认出任何形态的你，巴克。”

　　“你太自信了。”

　　“而你太自卑，而且对我也没有信心。”

　　啊哦，这可不太妙。史蒂夫与巴基对视的眼神仿佛短路的电线，火光乱闪，旁人靠近就会有生命危险。

　　其余的人已经完全不敢说话了，他们无法理解这对老冰棍组为什么能把吵架搞成辩论，同时还狠狠地秀了一把恋爱。

　　“嘿，我觉得这个争论真的没什么意义。”班纳试图调节气氛，“你们提出了相反的假设，但没有实验能印证，这个问题就没有答案。”

　　巴基优雅地擦了擦唇角：“谁说没有印证方法的。现代科学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仙界魔法不能。”

　　托尼脑中警铃大作：“你联络过洛基？”

　　“对，然后他给了我个小玩意。”巴基耸耸肩，从兜里摸出一个十几厘米高的迷你摇奖机，里面的小球亮闪闪的，每个上面都标着不明所以的小图标。

　　超级英雄们凑到摇奖机前，轻飘飘的材质看上去和塑料毫无差别。但它既然来自仙宫，那就是可疑的类塑料神秘材质。

　　“它叫无限可能性生成器，随即摇出一个球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背景完全随机。”

　　“听起来像某种高端网游的全息实体化。”托尼吐槽着。

　　“错，网游至少给了你选择的权利，并且会用宣传片来告诉你它的主题是什么样。”巴基翘起腿说，“而且，在生成器的操控里，你可没法充钱。”

　　娜塔莎拨弄着小小的机器，指尖停在九键数字按钮前：“所以你打算用这个机器测试。”

　　“没错，未知的世界，未知的身份。假如他还能认出我并爱上我，我就承认他说的对。”

　　史蒂夫的眼神写着忧虑：“你确定？巴克，我当然不介意，但这个机器既然是洛基的，我很担心他会在那个世界里添上恶搞的成分，这会使得我们的任务难度加大。”

　　“那不是更好？”巴基的眼睛亮闪闪的，“那才更能体现我们的感情深厚。”

　　史蒂夫耸了耸肩，看上去不再反对。

　　“反正最近也没有任务……”娜塔莎的眼神转了一圈，扫过每个人跃跃欲试的脸，“带我们一起？”

　　巴基挑起眉毛：“你们？你们为了什么？”

　　“好玩。”托尼摊手，“每个人都有对自身身份厌烦的一天，同时扮演好亿万富豪和超级英雄也是很累的，我对新世界和新身份充满期待。”

　　其余几人表示附议。

　　“好吧，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主角是我们两个。”巴基环顾了一圈，在机器上按下了“7”，晃了晃摇杆。

　　一个白色的小球从轨道里滑了出来，在桌面上滚动着，正中央有个小小的王冠图案。

       小球静止的瞬间，餐厅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