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亲爱的,我必如雪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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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锤基】众神的游戏 12-13(接复四)

当终局之战不过是神明手下的一盘游戏,复仇者们能否对抗错综的时间与扭曲的个性,将一切拨回正轨?

  过多的失血让史蒂夫的眼前一片模糊,他一手按着心口,一手去摸索巴基倒下的位置。

  “巴基?你在吗?求求你……”他冲着耳麦喊,声音里全是恐惧。

  耳麦里只传回了一阵电流的刺啦声。各种各样的惨叫在他耳边响起,而史蒂夫已经分不清那来自现实还是心里。

  ——我是不是又一次失去他了?过去的那个巴基死去了,现在的巴基还能存在吗?

  史蒂夫晕晕乎乎地想着。他想不出答案,眼前冒着金星。这个恐怖的预测几乎剥夺了他的求生欲,史蒂夫撤开压着伤口的手,用上臂的力量支撑着自己向前爬行着。

  “不,巴克,不……”

  有双手拦住了他的腰,用力带着他往右侧滚了一米,躲过了齐塔瑞人的扫射。

  史蒂夫下意识摸上了那双手,金属与血肉的两种温度从他的掌心传来,让他像个被巨额奖金砸中的傻瓜一样大脑宕机。

  “离开一会儿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巴基把M4A1放到腿上,手忙脚乱地扯着作战服,给他打绷带,“旺达他们带的药也不多,血清最好能马上起作用,不然你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巴克?”

  “刚才那个只会说‘谁他妈是巴基’的傻子不是来自过去的我,是皮尔斯从混乱的时空里拉出来的一个斯克鲁人,能模仿人类外形和格斗技能。一看是专门弄来对付你的,你还真是非常配合的打不还手。要不是我及时狙击……”

  史蒂夫揉了揉眼,药物和血清的双重作用让伤势缓和过来,他终于能清楚地看见巴基的表情。

  那张脸被战争染上一道道灰尘,眉心死死地皱在一起,总是上翘的唇角下压着,灰蓝色的瞳孔里装着熟悉的愤怒——他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眼神了。在小时候和恶霸厮打而鼻青脸肿的时候,在冒雨去找巴基一起回家而感冒发烧的时候,那双漂亮眼睛里总是怒火中烧,但替他上药或者换毛巾的动作却轻柔得像根鹅毛。

  “咳。”史蒂夫把嘴里的血腥气咽了下去,喘着粗气,“可你开枪之前并不知道,巴克。”

  巴基抬起眼帘瞟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继续清理伤口。

  “你拿不准那是不是过去的你,你也知道射杀他的结果可能是你也跟着死去。”史蒂夫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笑弯了眼睛,“可你还是开枪了,为什么?”

  他看见巴基两腮绷起一个凌厉的弧度,机械手狠狠按了伤口一把。

  “嘶。”史蒂夫吸了口气,默默闭上了嘴。

  “废话,我不开抢你就真的要被他杀死了。我太了解你了,只要你以为那是我,你那些致命的招式就一个都不敢用。”

  “因为那是你啊,巴克。”

  “我没有你的命重要。”

  “你有。”

  “……没有。”

  “你就是有。”

  巴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吧,这个问题等打完再讨论。”

  他快速地在史蒂夫唇上印了个吻,成功堵上了美国队长其他的废话。

  “我扶你去临时医疗室休息下,你给我好好等血清起效。”

  “不行,我要看着你,跟你并肩作战。”

  “驳回,到那儿把娜塔莎换上来,她也能帮我。”

  史蒂夫又压下嘴角,看上去准备发表一长串的演说,主题是“只有我才是巴基最默契的作战对象”。

  巴基干脆地捂住了他的嘴:“不管你打算说什么,都给我闭嘴,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还记得十岁那年你因为伸张正义被安德森打骨折那次吗?会比那更严重。”

  ——噢,那次巴基足足跟他冷战了一星期,每天照顾他的时候一言不发,史蒂夫几乎怀疑自己是变成了空气。等到能下床的时候,他去面包房用攒了两周的零花钱买了巴基一直想吃的蓝莓果酱面包,说了一箩筐的保证,才换来布鲁克林小王子的一声“哼”。

  于是史蒂夫闭嘴了。他沉默地在心里祈祷着血清能加速发挥作用,并殷切地嘱咐了娜塔莎足足五分钟。

  “行了罗杰斯爹地,我会在晚上十点前把您的宝贝詹姆斯送回来的,我保证。”红发女特工挖苦了他两句,和巴基并肩跑了出去。

  

  巴基和娜塔莎的配合意外地还不错,可能是两人都在俄国受过训,招数的重合度很高,处理起战场还算得心应手。

  “山姆,史蒂夫已经脱离危险了。”巴基呼叫着老搭档,“现在战况怎么样?我和娜塔莎在东南方向清敌。”

  山姆的声音在高空里有些失真:“这就要把战场分为两块说了……噢谢了罗德。来自地球和阿斯加德的法师组合正在和皮尔斯对战,老不死的正凭借着巨型沙漏立于不败之地,不过显得有些狼狈了;地面的话,九头蛇的军队基本已剿灭,但齐塔瑞人还是源源不断的从黑洞冒出来,很棘手。”

  巴基端着枪连射了十几发,另一道声音突然挤掉了山姆的对话权限:“小鹿仔。”

  “洛基?邀请我参与高空作战就算了。”

  “没打算叫你。我注意到大概十五分钟前,皮尔斯的脸上闪过了一个奇怪的表情。非常快,大概只有两秒。地面战局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十五分钟?”巴基踹掉一只爬上他的脚腕的齐塔瑞人,“如果他不是为了躲法术而闪了老腰的话,就是我从斯克鲁人手下救下了史蒂夫。”

  ——那个正义的金发大胸?他是皮尔斯的宿敌不假,但这老头现在的首要敌人明明是神使才对,他是个能让九头蛇渗透神盾局上下的阴谋家,不是意气用事趁机报仇的校园恶霸。

  所以这是为什么?这个穿越而来的史蒂夫身上有秘密?

  洛基眯起了眼。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同为神使,掌握的情报却不对等的感觉。

  旺达和斯特兰奇用两道法术束缚住了皮尔斯的手脚,索尔的雷电战斧不间断地朝他身上劈着,但皮尔斯毫发无伤,反而挣脱了桎梏,用同样强力的法术向几人反攻。

  诡计之神用法术制造出了几个分身,一个在帮助索尔他们,一个观察着皮尔斯的身后,而本体则隐匿了身型,飞到了巨型沙漏之上。

  手中的权杖在此时嗡鸣了起来。他眯了眯眼,发现巨型沙漏的外壳上延伸出了几根极细的丝线,要不是阳光的角度正好,谁也不会注意到。线是从沙漏的中央生长出来的,一共有五根,尽头分别在皮尔斯的双手双脚和脖颈上。

  洛基嘲笑了一声:“还真是提线木偶。”

  

  “你还好吗?”巴基在填装子弹的空隙问娜塔莎。

  娜塔莎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手掌捂着旧伤,摇摇头:“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们必须继续战斗。”

  “齐塔瑞人杀不完。”巴基抬头看了眼天空,把弹匣拍进枪里,“除非有人能从母舰内部摧毁,但我们无法穿越那个虫洞。”

  娜塔莎朝掩体外扔出一枚手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得继续战斗。”

  “间隙也可以祈祷一下神迹。”巴基耸了耸肩膀,有女士在场的时候他总希望气氛能轻松点,哪怕这是战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句玩笑出口之后,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

  娜塔莎撑起自己往掩体外看了看,美艳的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巴恩斯,你把神迹叫出来了。”

  正在作战的齐塔瑞人像一群失去了动力的塑胶废物,直直地栽倒在地面上,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化成了飞灰,和硝烟混杂在一起。

  “怎么回事?”山姆正把一只齐塔瑞人按在基地玻璃上,对方猛地消失害他差点滑了一跤。

  “嘿各位!”活泼又熟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我和霍普的作战成功了吗?战场区域是个封闭区域,缩小了也飞不进去,所以我们只好借助了量子隧道回到纽约战场再穿进来……噢,霍普顺手捣毁了母舰,我们有帮上忙吗?”

  “爱死你了哥们。我们每个人都是。”罗德认真表达了谢意。

  

  皮尔斯的表情瞬间阴鸷了下来,看样子打算负隅顽抗。索尔抬头,和坐在沙漏上面的洛基对视了一眼。

  他指了指沙漏的下面,做了个手刀的姿势。索尔又往上飞了飞,召集了规模巨大的雷电,趁皮尔斯试图挣脱旺达魔法的时候劈到了丝线之上。

  丝线断裂的瞬间,皮尔斯背后的洛基分身用魔法扼住了他的咽喉,本尊则用尖锐的权杖低端扎入了他的后心。

  皮尔斯瞪大了眼睛,浑浊的蓝色虹膜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他扭过头,对上洛基的脸,阴恻恻地笑了笑。洛基嫌恶地把权杖抽了出来,老人的身体像只断线的风筝摔了下去,触碰到地面就化成了和齐塔瑞人相同的尘埃。

  “真恶心。”洛基甩了甩权杖,底端沾上的血让他难以忍受。

  “洛基,你没受伤吧?”索尔飞到他身边,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

  “当然没事。”洛基挑了下眉,伸手拽过红披风的一角擦起权杖来。

  索尔无奈地笑,又往他跟前凑了凑:“下次这种事交给雷霆战斧就行。”

  “沙漏呢?”洛基低着头问。

  “呃……它好像掉下去了。”

  

  丝线被砍断的瞬间,沙漏中的沙随着皮尔斯的生命一起凝固了。它在空中缩小着,往地面下落。

  娜塔莎的目光追逐着它,拍了一把巴基:“那个沙漏掉下来了,快去捡,我的伤跑不快!”

  巴基跃出掩体,快速奔跑到沙漏掉下来的位置,飞扑过去接住了这个看上去脆弱的小玩意。

  他调了调耳麦:“洛基?我拿到……”

  沙漏又起了变化,蓝色的砂在玻璃器皿里卷起了一场小型的龙卷风,连带整个沙漏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巴基几乎要握不住。

  “Damn it,什么情况?”巴基嘟囔着,凑近了去看。

  螺旋状的细沙似乎带着迷惑的效果,手中的沙漏越来越重,巴基的眼前慢慢暗了下来。

  

  “嘿娜特,原来你在这儿。”克林特找到了娜塔莎藏身的掩体,伸手把她搭了起来,“伤口情况还好吗?皮尔斯已经死了,这一仗咱们赢了。”

  娜塔莎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疑惑,眼神停留在西侧天空的神碑之上:“赢了吗?可那座属于时间神使的神碑并没有崩塌啊?”

  “啊?”克林特抬头看了看,“真的是……”

  “娜塔莎·罗曼诺夫。”洛基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听上去令人胆寒,“你怎么知道神使的死亡会和反映到神碑上?”

  

娜塔莎没有回答,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慌乱,红唇的弧度仍然美艳张扬。

  克林特皱着眉松开了扶她的手。他突然觉得她的眼睛是这样陌生,那样的晦暗与疯狂不该属于他熟悉的娜塔莎。

  “娜塔莎!”伤势恢复的史蒂夫跑了过来,“巴基呢?他受伤了吗?”

  “她不是娜塔莎。”洛基与红发女郎对视着,“伟大的心灵之神,你附身在罗曼诺夫身上影响着战局的发展,这可是违反游戏规则的,你已经出局了。”

  “娜塔莎”拨了拨自己的红发:“只要你死得足够快,游戏就宣告结束了,他们又怎么发现呢?”

  一双手扳过她的肩膀,史蒂夫低吼着,眼神里翻滚着怒火:“巴基呢!你把他怎么了!”

  “呵,自诩无私的、被时间愚弄的灵魂分身。”她的声音带着嘲弄,“你的巴基,他的意识已经被吸入了时间乱流,回不来了。”

  史蒂夫咬牙举起盾牌,洛基的权杖在此时再次嗡鸣起来,他下意识扯着索尔后退喊了一句“小心!”,然而为时已晚——

  “娜塔莎”的双掌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红色光芒,瞬间席卷过整片战场。被红光波及的英雄们倒伏在断壁残垣里,像是熟睡过去了似的。

  战场被死一样的寂静笼罩得彻底,真正的末日从诡谲的云层里露出了真容。

  史蒂夫与索尔凭借着毅力坚持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躺了下去。洛基勉力用权杖支撑着自己。他半跪在地上,死死握着索尔的手,不愿屈服。

  视野已经扭曲地像蒙德里安笔下的画,眼皮沉得像惩罚西绪弗斯的巨石。他看见袅娜的黑色向他走来,“娜塔莎”微笑着抬起他的下巴,指尖冷得像冰。

  “欢迎来到神的亚空间,准备好迎接心灵最深处的噩梦了吗?”

  

  冷风吹彻,衣料和皮肤的御寒作用好像同时归零,寒冷直接攥住了脑子和心脏。

  巴基的意识清醒了,视野里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永生难忘的噩梦:雪山上行进的火车,看样子是经过激战之后的那列。车厢的门被破坏了,摇摇欲坠地晃悠着,一个穿着蓝色棉服的短发男人正死死扒着横杆。

  那是年轻的他,是还没有掉进命运漩涡、被剥夺了希望的巴恩斯中士。

  年轻的美国队长正奋力移动着,朝他伸出手试图营救。但那横杆已经扭曲变形。巴基太清楚了,再过两秒,横杆与铁门的连接处就会断裂。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帮忙,但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是透明的。而自己所站立的位置,居然是悬空在火车旁边的,像个烂俗的超现实鬼片剧本。

  ——所以这算什么?巴基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鬼魂了?游荡在时空里,走马灯似的回顾自己操蛋的一生?

  说真的,他曾无数次希望自己真的死在雪山。这样世界上不会有winter soldier,不会有那么多家破人亡,而史蒂夫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让复仇者联盟分裂——或许这事的原因不止自己,但他是那根点燃了矛盾的导火索,他难辞其咎,罪孽深重。

  除此之外,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个恶毒的声音叫嚣着:“对,死在这儿吧巴恩斯,没人能超越一个死人,小史蒂薇会永远记得你,哀悼你。你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会不断美化,成为那束终生难忘的白月光;他会对每任女朋友讲起你,剖白他有多想念你,多对不起你,甚至他会给孩子起名叫詹姆斯·罗杰斯来祭奠你——”

  惨叫声响起来了,他停下了思想看着自己坠落,僵硬得吐出一口气。

  好吧,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史蒂夫会扒着门痛苦地喊“NO”,然后第二天这个傻瓜会开着飞机去撞冰山拯救世界……不!不!操你的史蒂夫·罗杰斯你在干什么!!!

  事情的走向不对劲了,巴基瞪大了眼看着史蒂夫。

  那个穿着战斗服的男人停顿了不到一秒,毅然松了手让自己跟着坠落了下去。

  “你他妈在犯什么傻!”巴基像个真正的游魂一样,伸手扯着史蒂夫的领子和他一起下落着,“天杀的罗杰斯你他妈在寻死!九头蛇即将拥有一个冬日战士还不够吗?你要把美国队长也给他们送过去?!”

  但他的呼喊史蒂夫听不见,那个呆头鹅满眼锁定这巴恩斯掉下去的位置,甚至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了个怀表。

  巴基愣住了,他下意识不想面对这块怀表,他知道那上面贴着谁——佩姬·卡特,军中玫瑰花,史蒂夫心里的那束真正的白月光。

  ——但不是这样的,他又猜错了。翻开的金属盖上赫然贴着他和史蒂夫的合照,图片很模糊,是从咆哮突击队仅存的一张合影里截出的他们俩。他的手臂亲昵地勾着史蒂夫的脖子,史蒂夫冲着镜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巴基猜测现在一切都乱套了,这或许不是历史,至少不是他熟知的那部分,从现在开始迎接他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故事。

  他看着史蒂夫珍重地吻了吻怀表上的照片。

  “美国队长是个无私的精神领袖,但史蒂夫·罗杰斯只是个有私心的凡人。”史蒂夫低声说,眼神坚定地下落着,“等着我巴基。你会没事的,我保证。”

  巴基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股巨大的吸力迫得他松开了手。他像处在一个真空试验箱里,实验员按下按钮,他的自由就被轰得粉碎,随着气流一起旋转上升着,眨眼间就回到了空中。

  那里像有堵空气墙,巴基的背狠狠撞在那里,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发疼。

  吸力看上去还没结束,他的头颅和四肢都紧紧地贴着空气墙,巴基只能活动着眼珠朝下看——巴恩斯和史蒂夫早就没影了,只剩下白皑皑的雪山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操。”巴基低声骂了一句,“所以后来呢?”

  视野随着他的问题而扭曲变形,立体的世界像是被外来的神力拍成了一张平面。巴基眨动着眼睛,盯着“屏幕”上倍速播放着的“后来”。

  上帝视角里,他看见史蒂夫落在昏迷的自己附近,拖着骨折的腿爬到他面前,用高空坠落居然没摔坏的联络器联系了霍华德。几小时后,神盾局及时救下了冰雪里几乎冻僵的他们俩,送到了医院急救。

  得益于血清的效果,史蒂夫醒的比他早。巴恩斯中士还在沉睡,史蒂夫吻了吻他的额头,走出病房像个英雄那样继续作战。

  他登上了那架飞机,和红骷髅殊死搏斗夺下了魔方。但这次他有备而来,带着工具修好了飞船的故障,设置了撞击冰山的飞行路线,自己则弹出机体紧急迫降。

  他依然拯救了世界,依然是英雄的美国队长,受到所有人敬仰。

  他如约陪佩姬跳了那支舞,却婉言谢绝了来自黑发姑娘的交往暗示。

  他赶回了病房继续等待巴基醒来。医生对此没什么信心,但史蒂夫攥着怀表执拗地等待着奇迹。

  大概两天后,中士睁开了眼,得知战争结束的两人拥抱在一起,为来之不易的和平而笑着流泪。

  他们回到了布鲁克林,用政府的嘉奖翻修了两栋相邻的小房子。史蒂夫仍然为军队工作,但和平时期的美国队长并没有那么忙,他有足够的时间陪着巴基尝试各种他想要尝试的工作——巴基最终选择了在一家报社工作,时常靠着自己和美国队长的关系骗来专访的机会,很快晋升成了主编。

  史蒂夫和巴恩斯仍然是挚友,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感情没有谁能分开。他们在休息日一起做义工,逛超市;他们分享彼此糟糕的厨艺,到后来越做越好,两个人会为了盘子里最后一个培根芝士卷而耍贫嘴;他们尝试过养小动物,在送走了一只寿终正寝的斗牛犬后巴恩斯放弃了这个主意,他太多愁善感了,受不了这个。

  旁观者巴基把嘴唇抿得紧紧的,下颌骨一阵酸麻,想流泪的冲动在此时显得难以克制。

  这生活美得像个野梦,哪怕在瓦坎达的那几年平静日子他都不敢这么去假想。

  “影片”里的巴恩斯三十多岁了,史蒂夫鼓励他走出战争的阴影去尝试约会。巴恩斯没意识到自己对史蒂夫的感情,那时候的他还傻乎乎的以为那只是深厚的友谊。

  ——也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随着战争的掐断也只能到这儿了,很多时候爱情是需要机会去培养的,没有经过那么多变故的巴恩斯不一定会爱上史蒂夫的。

  巴基这样想着,继续去看这段对他而言过分幸福的“未来”。

  巴恩斯偶然间和多丽丝重新取得了联系。黑发姑娘还留着曾经用三美元赢下的那只玩偶熊,看向他的时候眼睛像春日里闪闪发亮的哈德逊河。

  巴恩斯和多丽丝相爱了;他们交换了朴素的金圈戒指,史蒂夫如愿当了他的伴郎;多丽丝婚后不久生了场重病,他们不能要小孩了,但巴恩斯依然很爱她,他们度过了很圆满的几十年婚姻生活。

  而史蒂夫……这家伙终身未娶,一直独身住在他们隔壁,依然保持着和巴恩斯及巴恩斯夫人的友谊。

  没有被注射过血清的巴基活了九十多岁,多丽丝和史蒂夫陪他走过了生命里最后的安详时光。

  多丽丝的身体也不算好,史蒂夫帮忙举行了葬礼,遵照巴恩斯的遗嘱安顿好了一切。

  画面播放到这儿就开始失真,声音也突然消失,像上世纪的老旧默片。巴基费力地辨别着情节:史蒂夫拎着星盾去和多丽丝讨论什么事,多丽丝给了他什么东西,两个人聊了很久;史蒂夫掏出怀表看着,几秒后他凭空消失了,多丽丝因为器官衰竭而住进了医院……

  影片的色调越来越黑,一阵诡异的钟声传来,回声震得巴基耳朵发麻。

  吸力已经消失了,他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平面的世界忽然又立体化了,色调逐渐浓郁起来。巨大的黑线横亘在中央,把视野分割成了左右两块,三个怪诞的人影出现在那里面。

  巴基猜测他看见了神。神的形象并不具体,他们穿分别着红蓝绿三色的中性长袍,转过头来巴基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一张空洞洞的脸。

  ——很好,现在更像个不卖座的鬼片了。巴基苦中作乐地想着。

  左半边的区域里,红袍的神来到了一片暗无天日的空间,正中间飘浮着一个女人的身影,一袭黑衣,五官模糊不清,但有头显眼的红色长发。

  巴基瞪大了眼意识到那是娜塔莎。

  他看见红袍的神从娜塔莎的额头上抽出了一缕暖黄色的光,指尖一动,光芒附着到了她锁骨上的项链里。神明拥抱了这具身体,在眨眼间完成了一次附身。

  ——战场上一定出现了惊人的变故,“娜塔莎”叫自己去拿沙漏也绝对是一场阴谋。他得回去。史蒂夫有危险,大家都有危险,这个狡诈的神一定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视野中的另一部分,蓝袍的神贴在另一位神的耳边说着什么,他们举止亲昵地像在密谋一些事情。绿袍的神转过头,他明明没有双眼,巴基却觉得自己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绿袍的神明朝他挥了挥手,手心向内,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的逐客令。

  巴基的意识再次归于黑暗,无穷尽的坠落感包裹住了他,像从一个黑暗的梦里艰难醒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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