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Monster（1）
I see your monsters，I see your pain.
AI心理治疗师盾×人型机械武器冬 中篇连载
尼克·弗瑞用仅剩的独眼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嘴角不带一丝弧度。
“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
年轻人点点头，利落的金发随着动作跳跃出细小的弧度，湛蓝的眼睛诚恳又不卑不亢地回望着上位者。
弗瑞局长沉默了下来，目光游移在手上的简历和对面的年轻人之间。
毫无疑问，史蒂夫·罗杰斯的简历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位警官都要漂亮，几乎全胜的战绩和第一页右上角金墨火漆的SS足以让他成为任何一个军事组织的头目。神盾局当然也对这样的人才感兴趣，事实上他们刚好缺一位能力出众的外勤队长，但是——
“你要应聘……AI心理治疗师？AI根本不存在心理，如果有了异常，更改数据就可以了，我们局里并没有这个职位。”
史蒂夫的眉心皱起了一道沟壑，但没有流露出过多的不悦。
“是的弗瑞局长，AI只是一种程序，他们没有自主产生情绪的能力。但是他们拥有强大的模仿能力，一旦人类把情绪投射给了AI，他们就会模拟人类来产生情感。假如AI失常，我能比程序修复者的处理速度更快。而且……”
史蒂夫顿了顿，直视着弗瑞，瞳色在光线的变化下加深了一些。
“局里有一个让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武器，不是么？”
弗瑞的眼角抽了抽，不管是眼前这个难搞的人才还是他口中提到的“武器”，都让他的头隐隐作疼。
七十年前，第一台主脑型AI觉醒自我意识，紧跟着失控之势越演越烈，大到军用武器型机器人，小到普及家用型机器人，几乎在一天之内全部拥有了类人的思考能力与情感感知。AI和人类分裂成两大阵营，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
双方带着内部矛盾僵持了十年，最终以人类领袖的自杀换来了和谈。双方签订了合作条约，共同在废墟之上重建地球家园。
“武器”是在重建计划的第五年被神盾局从北冰洋里打捞出来的。
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长方形器皿，金属的本色已经在海水的侵蚀里分辨不出，透明的玻璃也被淤泥遮挡住了大半，考察队员的生命检测系统迅速扫描过这具“棺材”，红外线滑过金属外壳，顶部刻印着“monster”字样逐渐清晰。
“存在生命反应。”系统亮起的绿灯照着所有人惊诧的脸。
他们把它运回了神盾局。金属外壳异常坚硬，给考察工作带来了极大不便。
十五个小时，经过复杂的切割、清理，稳定后，“怪物”睁开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空的，仿真的虹膜上落着来自无影灯的白光，像一块被顶尖工匠手工打磨的无机物绿宝石。那是一种被严寒摧残过的薄绿，像是葱茏的雨林在一瞬间的冰冷末日侵袭，绿叶还来不及落下就被冻上一层白霜，永远凝固在最鲜活的刹那。
棕色卷发的护士第一个发现了他，她靠近这个外表英俊、皮肤苍白的男人，用轻柔的声音问他觉得怎么样。
她看见男人缓慢眨了眨眼，一只冰冷的机械手在下一秒掐上了女人的脖颈，像甩一只廉价布娃娃似的把她扔出了病房。
男人从病床上翻下来，把身上松垮的病号服撕开，黑色涂料从脚底攀爬上来，蔓延过四肢，最终停留在鼻梁的正中，随即拉伸变形，覆盖上不同的材料，转变成了一件纯黑色的作战服。
现在的男人看起来像个幽灵一样的杀手，银色的金属手臂格挡在身前作出攻击的姿势，冷冷地面对着眼前重装待发的一队AI特种兵，数十根微缩针头从枪口朝他射来。男人皱着眉头接下了每一只，久不使用的机械身体有些滞塞，他分出精神去修复肘关节处的电子震颤，几毫秒的分神里，侧颈被击中。
是强制停机类型的新病毒。中央处理器把信息传过来的瞬间，他的意识已经消散了，残留在视觉捕捉系统上最后的画面是一个穿着皮衣的独眼男人。
他朝自己看了一眼，但处理器的停转让他无法分析那眼神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尼克·弗瑞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男人已经再次醒来。谢天谢地，这次看起来程序已经正常了。
他坐在病床的边上，眼神放空。看见尼克·弗瑞走了进来，调动五官朝他做了一个生动的抱歉表情。
“对不起，我的程序一直有点小毛病。刚才那个姑娘伤的重吗？我的机体内有医疗系统，可以替她治疗。”
“只是一点擦伤和震荡，已经治疗过了。”弗瑞坐在另一张床上，“聊聊你自己。”
“自己”这个词似乎给他带来了点困扰，男人皱着眉沉默了几秒钟，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Winter soldier，第二代号monster，是……国家秘密武器。”
他在这里停住了，舔了舔嘴唇，“可能是记忆部件出了问题，这些是我所能提供的所有信息了。”
“冬日战士。”尼克点了点头，这几个名字和他查到的信息相符，足够支撑他的猜想了，“你的程序问题是什么？”
“强行唤醒或高强度战斗过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狂躁期，无理智无差别地开启攻击模式。”冬日战士这次对答如流，“时间一般会持续半小时以上，一小时以内。再次休眠后醒来可以恢复正常。”
“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
他刚刚联网查询过，现在距离战争时代已经很遥远了，那些作为武器被过度使用的记忆像一把挂着锁的铁门，把他和眼前真实的世界完全隔绝。
——他是个过时之人了。
——不。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是个过时的武器。
从被强制休眠到沉入北冰洋，没有人愿意保留着他。那些残存在记忆部件的信息无一不是带着血腥与罪孽，是发达文明里黑暗一样的存在。
他该被永远埋藏在海下的。直到电能储备完全耗尽，在几百年之后成为一尊栩栩如生的人偶，被摆进博物馆成为历史的符号。
可该死的命运让他在电能耗完前被唤醒了，一切就又不同了。
冬日战士看向尼克·弗瑞，这张凶巴巴的脸代表着SHIELD，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至少从信息舆论上分析，这是个正义的组织，也许投诚不是件坏事。
尼克正准备说话，眼前的人抢先表述了他要传达的意思。
“或许我可以加入神盾局？”他看着这个人形武器又舔了舔嘴唇，神色似乎有点紧张，“除了战斗，我也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要你们能够给我提供生存必需品，我愿意成为你们的一员。至少在格斗和抗伤两方面，我不比其他的AI警察差。”
尼克尽量不带感情地打量了他一分钟。
“你比其他的AI更像人。”他下了句评判，交给冬日战士一份证件，“欢迎加入神盾。我们会提供身份、住所和酬金，绝不低于神盾局目前所有的AI警察。以及，我会召集最优秀的程序修复者，尽力照顾你。”
尼克很快就离开了这里。冬日战士拿着证件，重复念了几遍“照顾”这个词。
这个词意外地让他觉得熟悉，他下意识联想到了金色与蓝色，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特的、舒适又安全的感觉，像是赤身躺在阳光之下，伸手就能触碰到湛蓝平静的大海。
“这有点怪。”他想着，将证件收好，眼睛望向纯白的天花板，“它是如此强烈。或许……去海滩度假是我沉眠之前的愿望？”
代号Monster的战时秘密武器从此成了神盾局的一员。
几年间，Winter soldier保持了令其他AI警察汗颜的全胜战绩，但每次战斗后的狂躁期也始终让所有修复者束手无策。
神盾局为他单独造了一间“冷静室”，用了新型的高密度分子材料，柔软却坚不可破。每次战斗后，他都会被关进这间房，独自度过狂躁期。
尼克·弗瑞为此头疼了许久。
倒不是说他本身是个多么具有人文关怀的人，只是詹姆斯和其他的AI比起来实在是太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这让任何具有同理心的人都不能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
而现在，自称可以治疗Winter soldier的人出现了。
——这他妈实在是太巧了。
尼克沉默了许久，伸手丢给了他一把钥匙。
“这是冷静室的钥匙，你要找的人现在就在那里——以狂暴的状态。既然你声称可以快速安抚他，那为什么不直接去试试。”
史蒂夫拿起钥匙转身就走，尼克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留神点大兵，对付不过来别硬撑，你这条命比他强制停机后的维护值钱。”
冷静室悬在半空，因为材质的问题像个挂在半空的大号粉色橡胶球。光滑的表面时不时凸出一块，很快就会回弹进去，接着再从另一个位置凸出来，在距离几米的地方能清楚地听到类似兽类的低吼。
“他在击打那些柔软的墙壁。虽然不会损伤机体，那并不能达到发泄的目的，只会让他更狂躁。”史蒂夫皱着眉，三两步快速登上楼梯，用覆盖着加密程序的钥匙打开了锁。
成年男子的体重让史蒂夫站立的位置迅速陷了下去，他的心脏狂跳，但史蒂夫分不清那究竟来源于失重感还是眼前这个人。
Winter soldier停下了动作，全身的机械骨骼僵硬着，空洞的眼睛对准了这个刚刚闯入私有领地的陌生人。
奇异的是，程序内部的混乱似乎自行修正了。那双绿眼睛里逐渐燃起光亮，他看见这个男人——有着好看的金发，清澈的蓝眼睛和柔软的唇角一同弯起来，他张开嘴呼唤着——
“巴基。”他的声音笃定，带着几乎灼伤机体的温度，“我的巴基。”
巴基。Winter soldier无声地重复这个名字，他想自己没由来地喜欢这个，就像他喜欢阳光与大海。
而现在，阳光和大海冲他伸出了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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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18岁生日挖个新坑，开学忙，慢更 频率主要跟《理想国》较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