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亲爱的,我必如雪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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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时间神偷 06

summary:时间对你我从不公平


  布鲁克林大桥的另一边,曼哈顿,著名富人聚集区,高档的独栋别墅群并没有想象中的喧闹,更多的是一片融进夜色的死寂。

  住在这儿的人并不热衷社交,他们最擅长的是见人三分笑,把真心和算计藏在生了锈的面孔之下。

  史蒂夫从警车上走了下来,打量着属于老欧文夫妇的别墅。典型的古典建筑风格,巴洛克门柱上有一头金属铸成的白头鹰,张着翅膀,亮出被摩挲得有些发亮的利爪。

  “造价不菲。”托尼摘下眼镜评价道,“不过以欧文家族的财力,算不上是铺张。”

  班纳走过去按响了门铃。几分钟后,一位中年女佣为他们打开了门,班纳解释着原委,史蒂夫注意到女佣的神色有些为难,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推诿,才点了点头离开了大门。

  “什么情况?”史蒂夫快步走过去。

  “她说老欧文最近心情很差,接连一周不见外客,连生意伙伴都没能见上他一面。”班纳回复着,“根据洛基查到的资料,本森·欧文近一年都不再过问家族生意,全部交给了大儿子料理,和夫人一起颐养天年。会来家里拜访的都已经是多年的好友,确实有些反常。”

  托尼耸耸肩:“就算老头和死者关系再差,他们毕竟有血缘关系。小儿子死于这么奇怪的案件,会影响心情也很正常。”

  史蒂夫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女佣过了五六分钟才回来,为难的神色更重了一些:“先生和夫人同意见你们了,但请你们不要刺激到本森先生,他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

  史蒂夫点了点头,托尼和班纳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了这栋华丽的别墅。

  

  他们被允许在客厅等待。精致柔软的沙发,富人待客习惯性的热茶与甜点一样不少。班纳和托尼低声讨论着法医刚刚发送来的尸检报告,史蒂夫的眼神则落在墙角堆放的一堆杂物上。花篮、水果、各种高档礼品,带着强烈的慰问意味。

  ——新闻从来不放过时间谜案,迪肯斯·欧文的死讯甚至来不及被神盾掩饰就登上了网络媒体头条。闻风而动的商人们揣着虚情假意来慰问老欧文夫妇,一次又一次谈起家门不幸,也怪不得本森·欧文会闭门谢客。

  几分钟后,有脚步声从沙发后面的旋转楼梯上响起。警官们站起身,与缓步走下楼的欧文夫妇打了个照面。

  阿娜丝塔·贝尔,年轻时从事服装设计工作,还曾在老电影里客串过角色,是位姿色出挑的美人。如今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姿与气质仍然出众,最简单的丝绸黑裙在她身上显得庄重优雅,但眼神和唇角的法令纹却刻着冷淡。

  她的手臂正轻轻扶在本森·欧文的手肘上,这位商界与医学的双重奇迹现在的模样远比他们在警局开会时见过的资料要糟糕。他竭力挺直着干瘦的身板,用木质的手杖和夫人的手支撑着自己,腿脚看上去不怎么灵便。

  头发花白一片,眼球浑浊,老年斑遍布脸颊、脖子和手。他边下楼梯边咳嗽着,嘴唇毫无血色,看向史蒂夫他们的时候咳得更厉害了,听得托尼直皱眉。

  “本森·欧文先生,欧文夫人,很抱歉来打搅二位。”史蒂夫走上前,将自己的警官证亮了出来,“我是时空管理局的高级警官史蒂夫·罗杰斯,这两位是托尼与布鲁斯。”

  欧文夫妇与他握了握手,两批人坐在了沙发上,欧文先生调整着呼吸,和史蒂夫艰难地对话着:“我知晓你们来这儿的原因,是因为迪肯斯对不对?”

  “的确如此。我们很遗憾,迪肯斯还这么年轻却被夺去了性命,他本来会有个很光明的未来。”

  本森·欧文叹了口气,腰彻底弯了下来,重重地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

  “感谢您的宽慰。”他这么说着,神情疲惫,半点儿看不出曾经叱咤商界的那份锐气,“我们都清楚,迪肯斯……迪肯斯不是什么好孩子,这是我的疏忽。我工作太忙,把他从母亲那儿接回来时正是公司合并的时候……”

  “本,那不光是你的错。”阿娜丝塔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低下了头,“我不是位好的继母……或者说,母亲这个角色我一直没能做好。保罗就是这样,十几岁开始就一直住在学校,一个月也不肯回来一趟看看。好不容易我们把迪肯斯接回了家,那时候他才十来岁?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我找营养师为他配餐,买名牌衣服,把他送进曼哈顿地区条件最好的中学,但却始终忽视了他的心理问题。我以为那总能好的,总能……找个医生或者有了新朋友就会好些,但是很明显我错了。”

  “你们了解过迪肯斯的心理状况?”班纳问道,“我想这会很好地帮助案情。”

  本森叹了口气:“是的,阿娜丝塔和我说过,迪肯斯的身上有很多陈年伤疤,应该是小时候被收养家庭打的。”

  “收养家庭。”托尼重复了一遍,比划着,“很抱歉冒犯你们,我想这个话题会有些尴尬但是……能讲讲他的身世吗?”

  欧文夫人扫了他一眼,垂下眼嘴角向下。本森·欧文先生则有些尴尬地又咳了几声,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的母亲是一位酒店的女服务员。那是……一次酒后的错误。是我对不起他和他母亲。听说那可怜的女孩遗弃了他,被送到福利院后找到了寄宿家庭。但那家人对他不好,于是他又偷偷跑了出来,在大街上睡了几天被送进了另一个福利院。”

  “而您一直在为纽约大大小小的福利院和公益医院捐款援助。”托尼点了点头,“这我有所耳闻,您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消息吗?关于有这么一个姓欧文的孩子。”

  “是的,是的。”本森把眼神落在托尼身上,神色里带着微妙的骄傲,“我想,或许多做善事总是能得到好报的。你瞧,不管是寻到了我的儿子,还是在这该死的绝症手里一天天活下来。”

  阿娜丝塔的神色变了变,左手焦虑地抚摸着右手的指节。史蒂夫注意到了这一点,思考着或许是她不愿意听见丈夫谈论自己的病情。

  “夫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史蒂夫开口,“我想去迪肯斯曾经的房间看看,这里是否还保留着?”

  “是的,那房间还在。”阿娜丝塔点点头站起来,“在二楼,请您和我来。”

  史蒂夫朝班纳递了个眼神,跟着阿娜丝塔往二楼走去。

  

  这是间算不上大的卧室,不过迪肯斯搬出欧文家的时候仅有十五岁,倒也算是很宽敞。

  史蒂夫踏进这里,转动眼睛四处打量着。他能从略带陈腐的空气里闻出这房间已有几年没有住人,但家具和床铺仍然整洁,看来是佣人时常打扫。

  房间里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张贴的球星和美女画报都是主流大火过的偶像,书架上零零碎碎摆着几个塑胶小人——他不太了解那些,不过和案发现场那间公寓里的零碎玩意差不多。

  “请问迪肯斯为什么搬出了这里?”史蒂夫发问,“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是的。”阿娜丝塔回答道,“十四五的男孩子总是很叛逆,我又不是他的亲生母亲……那段时间他突然开始大量花钱,朝家里不停地要。我们并非负担不起,但很担心他是染上了毒品或什么的。于是我逼问了他,或许是语气太重,他和我顶撞了起来被本森听见,本森打了他一巴掌……第二天一早上,我们就发现迪肯斯不见了。”

  “离家出走?”

  “是的,迪肯斯离开了家,只带了一个背包,装上了那些他喜欢的小玩意,再也没回来过。”

  阿娜丝塔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尴尬,显然仍认为那是自己的失职。

  史蒂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明面上的陈设没什么能引起注意的(老天,这房间里甚至连本纸质书都没有)。经过欧文夫人的同意后,他带上手套,将墙面上最大的海报摘了下来——

  “这些痕迹,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阿娜丝塔走了过去,凝神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这幅海报的后面有许多的刻痕,是某种常见而锋利的小刀刻下的。短又凌乱的刻痕A形成了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圆形,而长长的两道刻痕B和C在圆形中央四仰八叉地斜着,C比B略长一点儿。

  看得出刻的人力气并不大,歪歪扭扭的线条,一会儿深一会儿浅,倒是很符合迪肯斯当时的年纪。

  史蒂夫在随身的本上快速拓下了这幅图案,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欧文夫人。

  “住宅里有单独的仓库么?用来放置一些无用的闲杂物品。”

  “并没有。”阿娜丝塔摇头,“本森和我都是极简主义爱好者,保罗并不在家长住,东西也很少,除了迪肯斯喜欢收藏这些小玩意外,我们并不热衷于装饰房间或什么的,淘汰的物品也大多直接捐赠出去或者销毁。自从本得病以后,家里多请了不少佣人,空房都匀给他们住了。”

  “我知道了。”史蒂夫点点头收起本子,“谢谢您的配合,我想房间的情况我了解得差不多了。”

  阿娜丝塔点点头,为他打开了房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楼下的争执声传了上来。

  阿娜丝塔脸色一变,快步往楼下走着:“老天,本可不能再动怒了,那太伤身体!”

  史蒂夫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那个声音属于托尼,全队最不按常理出牌、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个队员。

  

  “我希望你收回对迪肯斯的评价,史塔克先生!”

  本森·欧文怒气十足,在昂贵的地板上敲着手杖,声音倒是比刚才显得洪亮了许多。

  欧文太太已经小跑着到了他身边,替他抚着心口,小声劝解着。

  “很抱歉欧文先生。”托尼摊开手,用那副谁看了都来气的讽刺笑容回敬这位老人,“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迪肯斯就是不折不扣的、没出息的败家子。”

  “托尼。”班纳喊了他一声,但显然没什么效果。

  “迪肯斯只是有自己的爱好,我不认为那有什么问题,史塔克先生难道就没有一个爱好吗?!”

  “爱好。”托尼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我认为一个商界家庭出身的成年人,他的爱好理应建立在自食其力的基础上。而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即使他搬出了家,仍然靠你们的信用卡额度维持自己的生活。那些塑胶小人和潮牌服饰可不便宜,别把你们对他的愧疚当成美化他形象的借口,我们不吃这套。”

  “你!你……”

  史蒂夫老远听见老欧文的声音,无奈地快跑了几步到托尼身边,扯开他为欧文先生道歉,迎接他的却是一壶毫不留情的红茶@

  欧文夫人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攥着裙摆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做。

  托尼的神色显然也变了变,但很好地用一声咳嗽压了下去,双手插在裤兜里把头扭向一边。

  史蒂夫低头看了看纯白的警服,现在它已经被茶泼成了一副后现代艺术作品。好在他们来了已有一阵,茶早就没那么烫了,但接触到皮肤仍然有种不适的热感。

  “我……我去叫女佣拿块毛巾。”

  阿娜丝塔转身快步走去,本森·欧文则站在原地喘匀了气,拄着手杖走上了楼梯。被晾在客厅的班纳和托尼看了史蒂夫一眼,他们亲爱的警长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一条折叠好的浅蓝手帕。

  “还不走?”史蒂夫边擦着身上的茶边往大门走去,“等着佣人把我们赶出去?”

  托尼咳了一声,和班纳一起跟着史蒂夫往外面走去。

  

  警车里的气温总算比曼哈顿的夜要高一些,史蒂夫脱下外套扔到后座,坐在副驾驶上按了按太阳穴。

  “托尼,我说过很多次,那套‘好警察坏警察’的把戏不是每次都适用,你不要再拿它当得罪人的借口。”

  “至少我试探出了老欧文不是在演戏。”托尼梗着脖子说,“我贬低迪肯斯的时候,他的生气不是装出来的,说明他确实很爱这个儿子。”

  史蒂夫在车前视镜里给了托尼一个眼刀。

  “欧文夫妇宁可把礼物堆在客厅也不愿意腾出迪肯斯的房间,所有的装饰都照旧摆放,定时让佣人们打扫,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班纳吐了口气:“那看来迪肯斯的死确实和父母无关,接下来怎么办,回队里述职?”

  “时间不早了,明天吧。”史蒂夫打开车门,“我去私人公寓换件衣服,明早归队。”

  

  史蒂夫·罗杰斯的私人公寓位于曼哈顿和布鲁克林的交界处并不显眼的公寓群里,标准的家庭小户型,但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神盾局里的房间多得是,很适合他这种工作生活不分的人。

  虽然不怎么住,但每周他仍然会回来打扫一次卫生。怎么说也是攒了多年薪水买下来的。在罗杰斯的设想里,他会在28岁试着去认识一位好姑娘,经过两年的恋爱后组成一个家庭,或许还会有个孩子……

  史蒂夫打开门,叹了口气。

  那是一段属于正常人的生活,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否拥有。

  玄关离卧室只有几步,警服里面的衬衣也被泼上了些茶,他边走边脱,打算路过盥洗室时把它扔进脏衣篓——

  几乎是踏入卧室的瞬间,他就听见了一声不属于自己的、似乎没加掩饰的呼吸声。

  属于警察的直觉立刻让他敏锐起来,停在门口,放下了想按开灯的手。那张属于他的宽版单人床上有个人影,正在黑暗里静坐着,像是特意等在这儿。

  毫不迟疑地,史蒂夫迅速出拳朝人影的头打去,而对方显然没被这招击倒,往后一仰,身子像条灵活的游鱼从他的拳头下荡了过去。

  ——身高与自己相近的成年男子,有一定的格斗技巧,来者不善。

  史蒂夫迅速下了判断,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和对方在狭小的室内缠斗着。他对自己的房间有十足的了解,这本来也是职业病之一。而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对方的应付显然要吃力不少。没过几分钟,史蒂夫借着略胜一筹的身体优势将对方压倒在床铺,一拳击在对方的肋骨上。

  毫不掩饰的呼痛声传来,那声音拉得很长,尾音却软的要命,像只奶猫在史蒂夫心上挠了一爪子。

  他收了手,拧开床边昏暗的小台灯。

  “……詹姆斯?”

  “YES.”

  史蒂夫费解地看着他,这个又神秘又可爱的詹姆斯穿得像是刚从舞台上走下来的演员,虽然浮夸,但好看得要命。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被这件事撞得钝化了。

  “你……来干嘛?”

  史蒂夫皱着眉,眼神有点儿迷茫。

  “我来干嘛……”打扮成柴郡猫的男人拖长了音,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却好像带着隐形的钩子,钩得史蒂夫忍不住凑过去,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巴基无声地笑了一下,索性凑到史蒂夫耳边轻飘飘地说:“来给你当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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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维斯人类观察日记》04(2)

  【指令:覆盖上一篇】

  今天我偷听到索尔与洛基在双人宿舍内争吵。这对兄弟真是奇怪,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斗嘴之后动手是万万不可取的,他们嚷了几句后,我听到台灯被撞在地上摔碎的声响——绝对没错,那盏台灯一直被放在洛基的床头。不过卧室那么狭小,他们打起来也一定很不痛快,或许闹着闹着就收手了。

  《贾维斯人类观察日记》05

  今天Sir和队长他们去出外勤了,而我因为“过分像他们的大儿子保罗·欧文”而被勒令留下和洛基与索尔一起整理卷宗。虽然昨天他们打了一架,但今天看上去相处得很融洽,洛基居然还因为索尔的无聊笑话而笑了好一会儿。

  人类真是难懂。

  想Sir.

  我和保罗·欧文真的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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